姚晨:少有人走的路

2023-09-09 01:58:46来源:伊姐看电影

文 | 伊姐(周桂伊)


【资料图】

这几年,姚晨在作品中的呈现,时常让我想,内娱躁得动的,还得是姐。

去年《摇滚狂花》里,她是那个喝酒、烟熏妆、玩音乐,看起来最不成样的妈妈彭莱;

最近,在明天上映的新电影《三贵情史》里,她又变成了长发凌乱、面容憔悴的“巫婆”霞姐。

别看霞姐现在这样,但多年前,她也曾明艳全城。

大姚自己发朋友圈说,你完了,又演了一个巨星,且是过气的……她的经纪人蕾姐在下面评论“哈哈哈哈哈哈哈,姐别这样”。

细想起来,姚晨本身身上,是有摇滚精神的。

之前在接受《人物》采访时,姚晨自己也说,她这些年选的几部戏,《都挺好》《送我上青云》《摇滚狂花》……这几个女性看似个性迥异,但其实她们都是这个时代的女性,有相似的精神内核: 对命运不服。

2016年,一家名叫坏兔子影业的公司成立,创始人,姚晨。从哪天起,我们看见的,就不再仅仅是演员和明星姚晨,还是监制和出品人姚晨。

后者的姚晨,太勇了。

《送我上青云》:诚实勇敢地直面女性欲望与自我,直白探讨性爱。

(《姚晨:向上而生,你就是自己的好风》)

《脐带》:以最优美诗意又最温柔的方式,讲述至亲至爱,最残酷的“分离与告别”;

(《脐带》|最爱的人,要最早学着告别)

《送我上青云》是一次彻底大胆的性主权讨论,但带着黑色喜剧的诙谐。《脐带》把生死放在广袤自然里去看待,一部公路电影,但音乐部分充满哲学意味。

两部电影最大的相似就是, 没有任何相关。

明天上映的这部《三贵情史》,也是一条,少有人走的路。

它是国内鲜有尝试的,奇幻架空现实风格,融合了童话结构、神话元素,和一点音乐剧的舞台戏剧感。

这看起来与姚晨,与坏兔子的画风并不一致,但其实,它们的“精神感”很统一。

在奇幻的外衣下,电影《三贵情史》探讨的也是关于爱,和《送我上青云》《脐带》一样。或是对生命的爱,或是单纯对爱情的幻想和探讨,或是亲人间的爱。

“爱,确实是电影永恒的主题,也是每个人生命中努力追寻和最想拥有的东西,我也不例外。”

从这一个角度,摇滚反叛充满先锋精神的大姚,又很像一个 孩子 ,永远在某个长不大的角落,用所有形式、类型和题材,追问着关于 “爱和被爱” 的一切。

除了题材的变化,在坏兔子的每个阶段,姚晨都会不由自主地关注女性。

这些年,她扶持的,都是 新人女性导演。

《送我上青云》的滕丛丛,《脐带》的乔思雪,《三贵情史》的刘斯逸……

《送我上青云》的剧本曾入选2014年FIRST的创投单元,一直到2017年3月定稿,期间剧本被滕丛丛修改了无数版。

滕丛丛也经历着自己人生的迷思:三十岁前,每个人都壮志满满;三十岁后,却慢慢发现自己的渺小,发现很多事情是徒劳的。“属于女性的人生,到底有多少可能性?”

大姚站了出来,某种意义,她在用自己的能量,完成无数个滕丛丛的和解——生活有幸也不幸,每种经历都是一阵“好风”: “我们依然微不足道、轻如柳絮,但我们独一无二。”

(当时寻找同类的海报,我至今保留着,是的,人生海海,青云之上,我们到底能找到多少同类呢?)

《脐带》来自2019年First创投会,乔思雪是90后,女性,达斡尔族,内蒙长大,法国留学,在北京做长片首作《脐带》,做完电影回了老家。 她的经历和当下年轻人更贴近,有很多物理流动,好似游牧生活里的迁徙。

她曾经思考过,自己是不是对原生家庭、对父母有亏欠,写下《脐带》,而姚晨用了所有力量,鼓励她往前, “人生的价值是边界不断被扩宽” ,也给了她安慰, “在终途,我们始终会和最爱的人重逢”。

《脐带》虽然从草原出发,但是写给全世界移动一代的情书,写给无数思考自己和父母关系的一代人的安慰。

(大姚也把《脐带》和乔思雪带到了更有可能性的戛纳电影节)

《三贵情史》剧组,据说《三贵情史》因为类型在国内少见,形式感强,再加上又是新人导演,曾经一度没有人敢投资。

大姚又站了出来。

“所有想去扶持的作品,打动我的共同点是,它们是女导演实实在在掏出自己生命经验的一部分在创作。 她们都像巨大的命运巨轮下的一个非常渺小但又真实存在的个体 ,而不是千篇一律编造出来的所谓冲突和典型。这是我心中真正的人文关怀。”

大姚这些年接的戏比较少,在她看来,中年恰恰是女演员最好的年华,有成熟度,也有情感的丰富度,身上充满了故事性,但市场能给中年女演员的空间太少。

她选择了最难的那条路,自己创造“想要”的。

姚晨是勇敢的,而且始终保持着最大程度的真诚,她以血肉之躯直愣愣遵从内心直觉和感受,走最艰难的那条路。

在她的世界里,没有什么“从0到1后不断复制”,她只有一次一次的“从0到1”。

从明星成为创业者、监制,肩上扛着若干公司员工的薪资生计,再加上疫情三年的艰辛。

大姚,勇敢者辛苦了。

(姚晨与《脐带》两位主演在拍摄的大草原上)

《人物》里写过这样一个小故事,让我至今印象深刻,那是发生在2017年年底,她们在拍《送我上青云》的时候。

“最后一场戏,盛男从雾中走出来的场景,收工后导演跟我讪讪地说:「大姚姐,今儿没有雾,效果不理想。咱能再去拍一次吗?」我一听头嗡嗡地响。那个地方远得呀,开车过去三个多小时,回来又三个多小时,一整个剧组拉到那个地方去,万一又没雾了咋整?对于剧组来说,又是一天的成本开支。我就得判断这么做到底值不值。后来,不管从导演的角度还是从我个人的角度,都不希望留遗憾,我就咬牙拍板说:「再去一次吧!」那天真的老天开眼,到了现场,雾大得都快看不见我了,等了半天雾散了一点才拍。

“那一刻,我从雾里走出来以后,穿过人群,走到远处,痛痛快快哭了一场。那段时间我也在自己的困境里,那一刻感觉,盛男从雾里走出来,把姚晨也从雾里拽了出来。”

姚晨说过一句著名的话:“安全感让我不安”。

这些年,从她饰演和监制的作品里,我们看到一个女性,自己如何跌跌撞撞摸索,她想要的安全。

《送我上青云》里,独立上进、天生骄傲的盛男,患上卵巢癌。

里边有两场床戏,算华语电影屏幕的惊世骇俗之作,一场是她向一位男性说“我想和你做爱”;另一场是她靠自己达到高潮。

大银幕上看到《送我上青云》,那也是姚晨职业生涯里的第一次大尺度表演。

姚晨说:“我第一次那么大胆地,那么勇敢地把自己的身体非常坦诚地呈现在一个众人的一个场合里。如果以前,一定是不接受的,因为我没有勇气,我也对自己的身体没有认知,我也不认为我可以拍这样的戏。

对我,作为演员来讲,是特别彻底的一次天性解放;作为创作者,这是我第一次完全摆脱了身体上的所谓束缚。

我觉得在那两场戏里我的身体是自由的,与盛男完全融合在一起。”

这也是头一次,我们在影视作品中看到了,真正意义上以女性思维逻辑去展现女性欲望表达。

2022年的《摇滚狂花》也头一次,让我们在国内的荧幕里看到了一位毫无“妈味”的妈妈彭莱。

这是极度不同寻常的母女关系,女儿送给12年未谋面的妈妈的见面礼,是一盆冷水。

两个人最常聚会的地方,是派出所。

毕竟,妈妈敢扔掉女儿所有衣服,女儿就敢烧了属于她的半套房。

女儿敢用奶粉罐装亲生父亲骨灰,妈妈就敢用吸尘器“你看你爸能吸回来多少算多少” 。

一个把骨灰装奶粉桶,一个用吸尘器吸骨灰,绝,绝了。

(两个人好容易在垃圾箱翻箱倒柜找了出来,妈妈拿错方向,全洒了。女儿气急败坏,彭莱懊悔不已:“要不找一吸尘器,你爸能吸回来多少是多少?”)

彭莱很失败,完全不是世俗标准里优秀的母亲、完美的朋友,她虔诚地维护着自己的信仰,不惜众叛亲离。

但最后,也是她自己,面对了自己的脆弱,和女儿的遗憾,在一个幻想的世界,得到非传统意义的和解。

《摇滚狂花》让我们看到了女性的更多面,母女关系的更多样式。

姚晨一直也在用她自己的方式,在影视行业中为女性创造了更多空间,也为这个行业带来了新的血液。

这些年,生活里的姚晨,越发柔软。

2022年,虽说她没接戏,但跟自己相处得也还蛮好的。持续有规律地健身,伺候花花草草,带孩子周末去参加户外活动,爬山、涉溪、辨认植物,跟大自然多相处。家里面有老有小,大到给爸爸买山地自行车,小到给孩子买袜子秋裤什么的,家里人和猫的吃喝拉撒都得管。

“与生活短兵相接。”

《三贵情史》这样浪漫轻松,具备童心的浪漫奇幻电影,也许正是对“幸福”“勇敢”“浪漫”最好的一次诠释。

名叫三贵(胡先煦 饰)的男孩,具备一个“恐怖能力”,他的吻能让所有人睡着。而失眠12年的昔日歌星许月霞(姚晨 饰),因为他的吻,拥有了一次完美睡眠,决定指引他走上解除魔咒的路——去找到三贵的挚爱婷婷(周也 饰)。

大姚,请更有能量,继续追寻,用力去爱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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